Ronald Dworkin 的詭辯 - 法學

Derek has a book Amartya wants. Derek would sell the book to Amartya
for $2 and Amartya would pay $3 for it.

T(the tyrant in charge) takes the book from Derek and gives it to
Amartya with less waste in money or its equivalent than would be
consumed in transaction costs if the two were to haggle over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1 surplus value. The forced transfer from Derek
has lost something he values with no compensation. Let us call the
situation before the forced transfer takes place "Society 1", and
the situation after it takes place "Society 2". Is Society 2
in any respect superior to Society 1 ?

（A Matter of Principles, pp. 242）


強迫分配後，省下了交易成本，資源（這本書）歸向了評價比較高的 Derek
。Dworkin 在問的是，這樣，這個社會真的有比較好嗎？Dworkin還特別聲
明，此處不考慮正義或平等待遇的問題，Derek 的「利得」（gain），真的
是一種利得嗎？

這個故事，以及他隱藏的假設，是理解 Dworkin 這篇「Is Wealth a Value」
前半段的關鍵。他論證說，如果這個故事裡，Derek 的利得其實並不是真正
的利得，那所謂的「社會財富極大」就不能是一種好的「價值」（或好的價
值的一部份）；而 Richard Posner 主張法官判案需根據「社會財富極大」
的準則，也就不能成立了。

但我的問題是：為什麼 Dworkin 會認為 Society 2 與 Society 1 並沒有
差別？我的簡單猜測是，分配前後，雖然所有權不同了，但整個社會仍然只
有一本書，「可用的總體資源並沒有增加」。
（按：所有學經濟學的人幾乎都會認為二比一好..）


我認為，Dworkin似乎是將「資源的配置流向評價最高的人」的這個命題，
當作是「社會財富極大」的稻草人了。我沒有仔細讀過 Posner 這邊的說
法，不過以經濟學的觀點來看，「社會財富極大」這件事，其內涵應該是
說「促成社會（或政治經濟體系）裡可運用的資源持續成長」的這個動作
。白話一點，餅要能變大，而不是一個既定大小的餅怎麼切的問題。

這樣一來，Dworkin之反對「社會財富極大」具有（道德上）的價值，就有
點站不住腳了。他必須從頭去論證「餅變大」為什麼不好。

Dworkin同時否認（他所指涉的）「社會財富極大」具有工具價值（註：請
參考原文 pp.249 以後的部份）。工具價值的意思大概是說，「社會財富」
不是我追求的終極目的，但是它有助於我追求我要的終極目的（隨便舉例，
如公平正義的社會云云。）「幫助」的方式可先不論。

不管他是不是紮了個「社會財富極大」的稻草人，Dworkin的確提示我們，
當我們說「追求社會財富極大，可以幫助我們實現好的目標時」，我們必須
自問：「社會財富極大」與「實現良好價值觀」的關係為何？為什麼我們
不直接去追求「良好價值觀」的實現？

但遺憾的是，Dworkin在這邊對工具價值的反駁雖然看似氣壯，卻經不起深
究。（當然，Richard Posner舉例不當也該被打五十大板）至少，Maslow
或者是孔子，都比Dworkin要有說服力。（Maslow：人的五個層級的需求；
孔子：既庶矣又何加之？曰教之）如果這個社會裡的人連肚子都填不飽了，
還談什麼樂善好施、文化建設或學術成就？如果說，公平正義的維持有助
於「將餅作大」的「社會財富極大」（或長期經濟成長），那麼豈不是將
公平正義倒過來變成「工具價值」了嗎？但問題不是這麼簡單。

雖然Dworkin下筆的名言警句甚多，但是在說理的一貫性上就弱了。雖然他
想像中的對手 Posner 的表現也不見得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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